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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霓字数:68000

正文楔子

我亲爱的继承人:

首先要恭喜你,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成为这个家族的统领者,并拥有随之而来的一切利益与负担。由于种种混乱的因素,很遗憾的,即使已来到人生的最后一刻,我仍无法确定你的姓名与来历,更无从做出符合你心意的安排,我们最终皆只能服从命运在多年前埋下的伏笔。

尽管你我之间的关系,百分之百和世代传承沾不上边,最多算是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因血缘的召唤,而在这纸书信上短暂的交会,但我依旧希望以过来人的身分给予你些许建议——或者也可称之为考验,只要你能够在自己第一次以领导者身分参与的新年化装舞会上,找寻到那个与你未来命运有着密切关联的「使者」,自然而然就可以发掘出我精心隐藏的讯息,彻底明白潜伏在这个家族背后最大的秘密,以及我出自于肺腑、最恳切的交代。

祝幸运

H。M

正文第一章

热闹的圣诞铃声刚敲过,转眼间春节已至。

在台北市郊的一栋私人豪华别馆内,正洋溢着约翰史特劳斯「蓝色多瑙河」的悠扬乐曲,迷人而浪漫。舞池内人影交错,男女相拥,唯一奇特的是大家都穿着特别服装、戴着面具,原来这是一场化装舞会。

会场中央是一根玉石圆形大柱,脚下为无缝珐琅釉地板,天花板挂着华丽的大型水晶吊灯,四周贴满金色细纹壁纸,整体看起来既气派又壮观,可以想见受邀入场的宾客拥有一定的身分与地位。

一身侠盗罗宾汉打扮的袭昱扬正站在角落四处梭巡,暗地里观察着每个人,猜测谁才是他必须找到的对象。

突然,他看见一位梦游仙境的爱丽丝打扮的女孩,于是眯起眸端详着她,并徐徐移步走向她。

她,是他今天第四位邀舞的女人,之前三位在舞过、交谈过之后,他凭直觉确定她们都不是他的目标。

「嗨,爱丽丝小姐,能不能邀你跳支舞?」袭昱扬朝她做了个绅士的手势。

虽然彼此都戴了面具,看不见脸孔,不过他身材硕长,体格壮硕,嗓音更是低沉有磁性,光是这些外在诱因,就没有哪个女人拒绝得了。

「原来是罗宾汉!能让侠盗邀舞是我的荣幸。」爱丽丝伸出手。

两人旋即步入舞池,随着音乐起舞。

「爱丽丝,你觉得这里的气氛如何?」他试探的问。

「非常豪华,极为阔气,让人觉得很舒服。」爱丽丝回答完,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跟你一样。」他敛下眼,心口倏地下沉。依据江俊的调查,对方是个直率、大胆,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的人,应该不会是她。

「真的吗?罗宾汉,待会儿舞会结束,我们是不是可以私下见个面?」爱丽丝对他的长相充满了好奇。

袭昱扬露出一抹邪笑,然后举起她的手,在手心上写下一串数字。「如果你记得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

「这……」她根本来不及记呀。

不等她开口,袭昱扬回到琉璃桌前,拿起一杯白酒浅尝一口。

「江俊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他的指尖轻敲桌面,而他口中的江俊是他的工作伙伴兼死党。

他烦躁的拿起帽子爬梳头发,才将帽子重新戴上,突然看见一个人从他面前闪过,并将他用力撞开。

袭昱扬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印地安装扮的女孩!

瞧她撞了人居然打算溜走,他立刻抓住她的手,眯起眸望着她,「喂,印地安女孩,你未免太莽撞了吧?撞到人怎么没道歉呢?」

「咦?」印地安女孩掩在面罩下的小脸微微皱了下,然后上下打量他一会儿,「你……罗宾汉!人家罗宾汉是侠盗,劫富济贫的大英雄,你居然为了一声道歉把我抓住,真不配穿这身衣服、戴这个面具!」她边说边往后看,「好吧,你要我跟你道歉,我就郑重的向你说声对不起,快放开我好不好?」

她用力挣脱他的手,又看了看后面,一溜烟跑掉了。

袭昱扬也同时发现有个吸血鬼装扮的男人追着她跑。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听说长谷集团的执行秘书林家祥也来了。」江俊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袭昱扬仍旧看着那两个人消失的方向,头也没回地说:「林家祥!」

只要是在商场上打过滚的人几乎都知道H。M就是长谷集团的总裁,向来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让他在短短数年内将长谷集团送上世界商业最顶尖的舞台,因而声名大噪。

「对,所以我想那封信绝非开玩笑。」

袭昱扬这才回头看着江俊,眉头蓦地蹙起,「你这是什么打扮?」

「蜘蛛人,怎么样?」江俊往后一退,摆出架式。

「你不适合穿紧身衣。」袭昱扬嗤笑一声。

「怎么说?」江俊看看自己,「我倒觉得挺不错的呀!」

「肚子那块赘肉跑出来了。」袭昱扬轻轻的给了他的肚子一拳。

「哇……你居然敢挑战蜘蛛人?」江俊怪叫。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半晌,江俊言归正传,「对了,找到使者了吗?」

袭昱扬瞟向刚刚那位印地安女孩离去的方向,「我应该知道是谁了。」

「真的?」江俊很讶异,「我不过才查到一丁点的线索,你就已经知道是谁了,真不简单呢!」

袭昱扬拍拍他的肩,「你好好吃点东西,我去去就来。」

「喂,昱扬……」

没有理会江俊的召唤,袭昱扬直往印地安女孩消失的方向走去,那里是会场外面的花园,他看见她跟刚刚追她的吸血鬼在喷水池前争辩着。

过了一会儿,吸血鬼终于放弃,转身离开,而她顽皮的朝他的背影摇头摆臀了下,便蹦蹦跳跳的往会场奔去。

突然,她发现那个小气罗宾汉又挡在她面前,一脸疑惑地在他身旁绕了一圈。

「喂,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了,你还要怎么样?」

「罗宾汉觉得印地安女孩非常可爱,所以到处找寻她,想邀她跳支舞。」袭昱扬摆出邀请的手势。

「你……邀我跳舞?」她的眼珠转了转,「你或许不知道我们印地安人有个习俗。」

「什么习俗?」袭昱扬已有心理准备接受她的刁难。

「就是陌生男人向我们印地安女孩邀舞时,得做出欢呼的动作,像这样……」她一手抆腰,一手拍嘴巴,绕着他跔的同时,还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他眯起眸,忍不住撇了撇嘴,「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没有气质?」

她瞪大眼,伸手指着他,「此话差矣,你的意思是印地安女孩都缺乏气质?小心会引起公愤喔。」

「你很顽皮。」虽然不知道她的身分,但是他对她有了几分兴趣,说不定使者就是她。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不想跟一个孩子气的女孩在这里玩印地安游戏,太浪费时间了。

「是吗?人家都说我很可爱耶。」她拨了拨头顶上的羽毛,「怎么样?想要邀我跳舞就要照做,不做的话,我可要离开了。」

他黝黑的双眸直视着她丰润的双唇,「我当然会照做。」

随即一个使劲,将她拉到他的面前,用力吻上她诱人的小嘴。

印地安女孩立即瞪大双眼,震惊得忘了要推开他。

两人虽然都戴了半截面具,但一点都不影响接吻的热情。

数秒过后,印地安女孩才从震惊中清醒,小手立刻抵在他的胸前,用力推开他,「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罗宾汉有这么轻浮吗?」

「轻浮?我这也算是一种礼仪,依照罗宾汉的习惯,在邀舞之前就必须表达自己最真切的热情。」当然,要说是礼仪也太过火了,至于习俗,那也是他胡诌的。

「你!」她当然听得出来他是蓄意挑衅,气得她用力擦了擦嘴,「今天我真是倒霉耶!不过你给我记住,最好不要再让我遇见,否则……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还没陪我跳支舞呢!」说着,他半强迫的将她拉进舞池。

她微微一愕。长这么大,还不曾遇过这么大胆的男人!

「为什么非得跟我跳舞呢?」

「因为……这是我的荣幸。」他复诵方才爱丽丝回应他的第一句话。

「噗!」本来不太高兴的印地安女孩却噗哧笑出声,「好吧,既然是你的荣幸,我又怎么好拒绝呢?要跳就跳,谁怕谁?!」

想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接受他的邀舞,会答应不过是想报刚才的「一吻之仇」。

于是她摆出妩媚多情的姿态,然后朝他伸出手,当「春之圆舞曲」的旋律响起,他们便在舞池中畅快跳舞。

由于这首曲子的节奏极其轻快,他们的舞步也愈来愈轻松,印地安女孩的奇怪动作也特别多,常搞得袭昱扬不知如何应对,但也因为如此,他有预感,将会有一段很头疼的时光在等着他。

「哇……好累喔!」一曲舞罢,她忍不住俯身喘气,接着转首看看四周,「这首曲子好像就只有我们两个在献丑耶,不过……我会记住你。」

袭昱扬看着她璀光闪烁的眼神,「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见面了。」

「你知道我是谁?」她微微蹙眉。

「不知道。」他的确还没搞清楚她的身分。

「我想你也不会知道。」轻轻拉起小羽裙的裙摆,她微微曲膝,「谢谢侠盗的邀舞,那么我走了。」说着,她便从他眼前离开。

袭昱扬发现她在离去前,那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了下,似乎正打着什么主意。

他眯起眸注视着她的背影。

突然,女孩转身,先是偏着脑袋瞅着他,接着举起右手,对他大喊:「盗者被盗,是不是太丢脸了?罗宾汉,你的技巧要再加强,否则可是丢尽本尊的脸。」

他微微怔住,因为清楚的看见她手中拿着的竟是他一直背在背上的弓。

老天,这丫头……果真是想报仇!

不过,她真以为他们不再有见面的机会?

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

回到自助餐桌旁,袭昱扬气恼的端起一杯酒,仰头喝下。

这时,他的身后竟然传来鼓掌声,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江俊那个损友。

「刚刚那支舞真不简单,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江俊走近他,附在他耳畔暧昧的笑说。「罗宾汉与印地安女孩……哇,绝配呢!」

「你有完没完?」袭昱扬现在可没兴致与他拾杠。

「怎么?不高兴了?」江俊揉揉鼻子,「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男人,应该开心才是嘛!」

「你以为我会喜欢那种女人?」要让他感兴趣的女人,至少得具有女性的妩媚风情,刚刚那丫头可连万分之一都不及。

「那么你之所以接近她,是因为你认为她就是使者?」江俊皱起眉头,「没搞错吧?虽然我给你的调查讯息跟她有点相像,但也不至于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乳臭未干?!你看见她的脸了?」

「这还需要看到脸吗?光看身材就够了……她还只能用五个字来形容。」江俊摇头又叹息。

「哪五个字?」

「前胸贴后背。」江俊大笑出声。

「呿!你说话还真毒。」袭昱扬微微眯起眼眸,看向她在舞池中流窜的身影。

说也奇怪,她看似不起眼,甚至怪异得让人招架不住,却是现场最活跃的一位。

「无论如何,我决定要接近她。」

既然H。M要他在舞会中找到所谓的使者,那他只好一试了,但他更相信自己,无论那印地安女孩是不是使者,他都可以凭一己之力找到H。M口中的秘密。

另一方面,袭昱扬早就对H。M怀恨在心,说白一点,他会接受这天上掉下来的领导者身分,并不是为了富贵名利,而是为了讨回公道。

何长谷,你等着瞧,我会不择手段击溃你,让你后悔给我这么一个考验。

「你确定要这么做?弄错的话,可是会白费工夫的。」江俊提醒他。

「那就当作是生活的调剂。」他拍拍江俊的肩,以优雅的步伐再次走向印地安女孩。

他出其不意的抽走她手中的酒杯,笑意盎然的倚在桌旁。

「未成年的女孩,喝这种烈酒不太好吧?」

「你今天怎么老是找我麻烦?」印地安女孩皱起眉头。

「弓还我。」他朝她伸出手。

「弓!那不过是个装饰品,有这么重要吗?」她眨了眨眼睛。

「不管重不重要,那是我的。」他潇洒地勾起嘴角。

看着他薄薄的唇、方正的下颚,她竟然无法移开视线。

「可是……刚刚我跟人比赛跳舞输了,就拿那支弓赔给他了。」她有点难为情地说。

「你拿我的东西赔给人家?」袭昱扬冷冷一哼,「算了,我看这样吧!」他朝她走近一步。

印地安女孩担心又被狼吻,赶紧捂着唇,往后一退。

「你想怎么样?」她提防地问道。

「跟我出去走走,就当作补偿吧。」他也不在乎她愿不愿意,握住她的手腕,就拉着她往会场外走去。

「你……你太无理了吧?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绑架我吗?」她在他身后大叫。

袭昱扬完全不在乎她的叫喊,直到别馆外,他才放开她,「就在这附近走走好了。

说着,他先行摘下面具,对她邪魅地勾起唇。

就这一眼,她已因他俊帅到无懈可击的脸孔闪了下神,但随即恢复冷静,「你到底在寻谁开心?你说要跳舞,我也跟你跳了,干嘛还对我苦缠不休?」

他没回答她,眼底闪过莫测高深的幽魅笑意,慢慢逼近她,这动作又惊得她赶紧后退,可是当她的臀部撞上身后的矮墙时,脸上的面具竟然不见了!

「我的面具!你还我。」她伸手想抢回面具,可是他太高了,任她怎么跳都拿不到。

「你看了我的模样,我也看见你的样子,这样才公平,不是吗?」他扬起唇,这笑容依旧充满魅力,却也暗藏着对她的好奇。

「拜托你可爱一点,不要玩这种游戏,我可没兴趣奉陪。」她有双亮丽的大眼,五官可爱,皮肤极佳,表情更是丰富逗趣。

如今想想,由她来装扮成印地安女孩,果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别忘了你是女人,女人该有的温柔有礼,似乎在你身上都找不到。」袭昱扬漆黑的双眼揉入一抹玩味的笑意。

「先生,你也不见得具备有礼和温柔呀!游戏就到此为止吧,否则我要大喊非礼。」她终于受不了的开口。

「你若要喊,早喊了。」他像是知她甚详,哪有女人无缘无故会这么做,搞不好还惹来警察和记者呢!

她抿唇笑望着他,接着出其下意地拉开嗓门大喊:「非礼……有人要非礼我……」

袭昱扬没想到她还真敢,随即用力捂住她的嘴,「你疯了?」

「你才疯了!我们素不相识,你就把我的面具扯下来,还强行将我拉出去。我问你,你是我爷爷派来的?」她眯起一双灵灿大眼。

「你爷爷?!」他的脸色倏地苍白。

「对,就是我爷爷。」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她继续说:「之前他告诉我,为了帮我寻觅未来的对象而举办这场化装舞会,要我一定要打扮成高贵圣洁的杜朵兰公主。拜托,那是什么跟什么呀!光穿那种别扭的长礼服我就受不了,更不想称他的心、如他的意,所以就这身打扮,打算让他打消主意。」

「你爷爷是谁?」

「你真不知道?那你又是谁?」她一脸疑惑的眯起眸。

「袭昱扬。」

「我不认识你。」她双手抱胸,「你真的不要再玩了!」

说完,她便赌气地走向会场。

没一会儿,林家祥挡在她的面前。

「大小姐。」

而她就是长谷集团总裁何长谷的孙女,何天晴。

「你怎么又来了?我说我不穿那种衣服嘛!」刚刚林家祥就是以吸血鬼的装扮在会场追着她,要她换上爷爷准备好的杜朵兰公主装。

「舞会已将结束,也用不着换了,只是刚刚老爷来了通电话,要我转告你一件事。」林家祥笑说。

「什么事?很重要吗?」她心急地问。

「也不是很重要,老爷要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在机场,正打算去环球旅行。」

「环球旅行?!」何天晴的小嘴张成O字型,「爷爷向来以公司为重,他哪有时间去环球旅行?」

「很多事都忙完了,时间也空出来了,何况老爷忙了大半辈子,是该好好休息了。」林家祥解释。

「那么公司就要麻烦林秘书了。」何天晴知道他向来是爷爷的好助手,如果爷爷不在,最忙的莫过于林秘书了。

「这个不用大小姐担心,老爷已经作出决定,找到了接任人选。」

「啊!」何天晴的身子紧绷,担心地问:「不会……不会要我接吧?我还无法胜任耶。」

「不是的,大小姐,老爷知道你认真,但是基础还不够,是另有既定的人选。」林家祥笑说。

「那就好。」她拍拍胸脯。

林家祥看了下手表,「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可是还有好多东西我都还没吃耶。」她还想溜进会场。

「现在进去,可是会和老爷事先安排的相亲对象碰面喔。」他故意吓唬她。

「什么?那我还是别进去比较好。」

瞧她一脸不甘心,林家祥忍不住笑了。

「我将车子停在后面,走吧。」

何天晴只好回头再望了别馆一眼,这才不舍的跟着他离开。

*********

刚开完会,步出餐厅的袭昱扬拉高衣领,迅速坐进车内,一手拿着顺道买来的热咖啡,一手利落的操控方向盘,离开了停车场。

突然,车上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按下通话键,听见郝秘书的声音。

「袭总经理,刚刚育飞的吴董来电,有急事要见你一面。」

「好,我知道了。」袭昱扬挂断电话后,并没有立即回电,因为他知道对方已经开始着急了,只要愈急,情况就对他愈有利。

果真,十分钟后,手机铃声又响起,来电显示是吴董。

「天,我终于找到你了。昱扬,我和贵公司可是合作多年了,这么好的合约你怎么能让给别人?」吴董急促地说。

「吴董,我不是没想到你,也曾将合约拿给你看,是你嫌弃合约内容,又怎么可以怪我?」袭昱扬抿唇一笑。

「这……我没有嫌弃呀,只是想考虑几天。」吴董支支吾吾的说。

「不过我很急,也已经找到对象了。」

「千万不要,我接受,我接受合约。」吴董可急了。

「太迟了,对方自动提高五千万元接这个案子。」袭昱扬故意这么说。

「五千万?!好,那我提高六千万怎么样?」他被逼极了,二话不说也跟着提高价码,可见他非常重视这个合约。

「好吧,不过我明天不在公司,你直接找江经理接洽。」

袭昱扬挂断电话之后,开车回到自己成立的邑扬企业。

他才一进入公司,江俊立刻从经理办公室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谈生意。」他脱下西装外套,坐进牛皮沙发。

「明天就要去长谷集团接任总裁职务,今儿个还这么卖力!」江俊笑着摇摇头,为他倒了杯热茶。

「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再说,这是我用心创建的公司,怎么能让它自生自灭!」袭昱扬对这间公司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最多心血,当然会满心不舍。

「你去长谷集团任职,又不是不再管这里的事,如果相信我,就别太担心,有任何重要决策,我都会先知会你。」江俊基于关心又说:「一下子要接掌长谷集团,对这个家族集团你丝毫没有概念,可以胜任吗?」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袭昱扬眯起眸。

「那么是什么?」

「这……」袭昱扬摇摇头,站起来,走进办公室,「有没有什么重要文件?」

「拜托,昱扬,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和文兴。」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袭昱扬穿上外套,想到什么又说:「明天吴董会找你签约,记得将签约金提高六千万。」

「什么?他答应了?!」江俊好意外。

「本来就有这个价值,他就得付出这么多。」袭昱扬并不想贪他的便宜,但也绝不做吃亏的事。

看见他准备离开,江俊突然开口,「昨晚你和那个印地安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昨晚看见你拉她一块出去,没问清楚吗?那她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江俊很意外。

「管他的,倘若她是,我们迟早会再见面。我说过,就算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也可以在长谷集团待下去。」对他眨眨眼后,袭昱扬笑着定出公司。

江俊摇头一笑。虽然认识袭昱扬好几年,知道他向来自信满满,可是对于他的心思,他还是捉摸不定。

正文第二章

袭昱扬步入高达三十二层的长谷集团大楼,发现员工并列两排,必恭必敬的等候着他。

朝他们微微颔首,他便在执行秘书林家祥的带领下,来到总裁办公室。

看着这间既气派又奢华的办公室,袭昱扬的眉头渐渐紧蹙,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作「花钱不眨眼」与「九牛一毛」了。

光是这间办公室的布置摆设少说也要花个上千万,但是这笔钱对于何长谷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总裁,这里就是你今后办公的地方,身后档案柜里全是有关公司业务的资料,老爷希望你在接手之前先看一看。右手边这间是休息室,里面有个人卫浴设备,还有小型更衣室,你可以把私人日常用品带来这里,方便使用。」林家祥解说得非常详尽。

「好,我知道。」袭昱扬回头对他一笑,「以后还得多拜托你了。」

「别这么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那我先离开了。」林家祥朝他点点头,退出总裁办公室。

袭昱扬揉揉眉心,轻吐一口气后,便走到档案柜前将一些资料翻了出来,打算利用上午的时间先将公司概略的生意对象与业务内容弄清楚。不过长谷集团经营的事业真的很庞大,分支体系又繁杂,如果要彻底弄明白,除非不眠不休一个星期才行。

下午他则安排参观各处室,当然,解说的工作就交由林家祥负责。

「总裁,这里是周总经理的办公室,他目前到新加坡开会。」

林家祥紧接着又介绍了业务部、总务部、会计部……最后来到了财务部。

「这里是财务部,主管是方佳娜经理。」

方佳娜一看见袭昱扬,双眼发亮,立刻站了起来,「总裁,你好,我是方佳娜,对于财务都有什么指教,尽管跟我说。」

「好,我会的。」袭昱扬发觉她看他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于是无奈地摇摇头,「我们走吧!」

「总裁……」方佳娜喊住他,「有空可以常来这里坐。」

袭昱扬勾起唇,点点头,便直接离开了。

参观途中,林家祥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接听过后眉头微蹙,转而对袭昱扬说:「总裁,公司的几位董事决定召开临时股东会,希望总裁到场。」

「据我所知,这种不是由我发起的临时会议,我可以不必出席吧?」袭昱扬可不希望初来乍到就让人来个下马威。

当然,他不去绝不是害怕任何人,而是要先表明身为总裁的立场。

「没错,可是……你刚上任,不去的话……会引来那些董事的闲言闲语。」

「呵,我不是为了害怕被说闲言闲语才接任长谷集团的总裁,替我回复他们,我正在忙,过两天我新上任的第一次会议一定会出席。」袭昱扬大步朝下一个处室走去。

林家祥跟在他后面,不禁为他提心吊胆,毕竟那些董事可是个个不好惹呀!

参观过全部处室已经是下班时间,袭昱扬回到办公室,将下午的观察做了纪录,结束时正好八点,他这才打算离开。

突然,他看见一旁的休息室,想去里头洗把脸,才走进房里,就看见一整面的电视墙,原来从这里就可以监视公司内的所有处室!看着萤幕,大多员工都下班了,可是他发现有个刚刚没去过的地方,而那里头还有个绑着马尾的女子在忙碌着。

看着旁边的显示字幕,原来是物料仓库。

他撇嘴一笑,兴起想去瞧瞧的念头。

离开办公室后,他直接来到物料仓库,沿着天花板上微弱的灯光走去,远远地看见那位绑着马尾的女子正在盘点零件。

袭昱扬好奇的走近她,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脚步声,倏地转身。

「是谁在那里?」

因为灯光靠近她这边,何天晴只能藉由阴暗的身影确定来人是个男人。

紧张的抓起身旁的木棍,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你过来呀,小心我给你一记大爆栗,让你知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本来还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袭昱扬在看清楚她趋近的身影后,终于确定她就是那个印地安女孩!

「怎么会是你?」他很意外。

「呃……」她愣了下,拿着木棍慢慢往前定,在看见来人时,不禁瞪大眼,「我才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先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盘点库存呀,年前盘点的货物跟账面有点出入,所以我打算再点一次。」她拿着笔轻敲太阳穴,「都是你,害我不知道点到哪儿了。」

「你负责仓库?」他很讶异。

「有什么不对吗?」何天晴眨了眨眼,「那么现在换你回答我了吧!」

「我是新任总裁。」袭昱扬半眯起眸,看见她露出震惊的表情,「怎么?不相信是吗?」

「是你!原来新总裁就是你。」何天晴双目圆瞠,直勾勾盯着他,「我们怎么这么有缘呀?竟然在这里又见面了。」

她并没有告诉他,她是何长谷的孙女,毕竟这个身分在公司只是个虚名。

「是呀,总裁竟然还不知道员工的名字。」袭昱扬邪魅的双眼闪过幽光。

「我叫何天晴。」她睨着他,「你……你该不会拿总裁的身分对我公报私仇吧?还有,舞会那天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

该不会他知道她是何长谷的孙女,蓄意接近她?

可是这点也不对,爷爷都将公司交给他了,他再巴结她不是多余的吗?

他抿唇一笑,却笑得益发神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接近你自然只有一个意图,你还不懂吗?」

瞧他又用那种「魅」死人的笑容逼视她,让她突然想起舞会当晚那个让她怎么都忘不了的吻,于是赶紧将木棍抵在他的胸口,「别过来,我不管你说什么鬼话,我可不是你玩弄的对象。」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扯淡!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爷爷怎么会找上这种人当接班人呀?

「你不信我的话?」袭昱扬抽走她手中的木棍,笑容加深。

「我当然不信。」这男人怎么老抢她的东西?

「很好,那表示你聪明。」他轻哼一声。

何天晴先是一愣,接着像是弄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总裁,你很无聊吗?跑到这个阴暗的仓库,就是为了戏弄兼挖苦我?」

「不,我忙得很,会来这里只是做最后的巡视,现在也该下班了。你,下班前最好把仓库的电灯修一修,这么暗,很容易让搬零件的员工受伤。」看见她一脸错愕,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修……修电灯?!他竟然要我修电灯!」何天晴抚额一叹,冲动的跑向他,「等等,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清楚。」

可是好巧不巧的,就在何天晴奔向他的途中,一包放在高处的螺丝钉突然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她的头顶,她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身后突然变得安静,袭昱扬赶紧回头,看见她倒在地上,身上压着一大包螺丝钉,脸色愀然大变。

下一秒,他奔到她的身边,抱起她。「喂,你怎么了?你刚刚不是很悍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发现她的后脑出血,袭昱扬倒吸一口气,随即抱着她冲出仓库。

坐上计程车后,他发现她昏迷不醒,后脑还不停淌着血,脸色变得苍白,他的脑海居然不停流转着在化装舞会上她俏皮古怪的模样,还有刚才那副天真自然的表情……

更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何会这么担心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因为她在他面前受伤的关系吗?

心情纷乱之下,他已没空细想,也无心探究,一心盼望着赶快到达医院……

*********

经过急救包扎后,医生认为何天晴有轻微脑震荡,于是建议她留院观察。

凌晨时分,她终于张开眼睛,看见袭昱扬坐在椅子上打盹。

咦?她是怎么了?为何会躺在这个看似病房的地方?

何天晴想要撑坐起身,却不慎弄痛后脑的伤口,「天!」

袭昱扬在听见细微的声响后立即张开眼,「你不能乱动,得好好躺着。」

「我怎么了?」她不太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你被一大包螺丝钉砸中脑袋。」他没好气地说。

「哦?好像真的耶。」她突然笑着开玩笑,「对了,你看见我受伤一定很担心吧?肯定是飞也似的将我送来医院,对吧?」

「没错,我是怕你死在公司。」这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简直快气疯他了。

「厚,说话还真毒咧!」她鼓起腮帮子。

「还有,你是不是应该减肥了?如果不是地板震动,螺丝钉会掉下来吗?」他故意损她。

「你说什……呃,好痛。」她抚着后脑,吃疼的大喊。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躁?」他重吐一口气,「我可没精神跟你抬杠,得去公司上班了。兰

「你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何天晴还是想坐起来。

「我半个小时前已经通知林秘书,他马上就会到。在这里守了你一夜,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沉定的双眸微掩,望了她一眼后,拿起公文包往病房外走去。

「等等,你联络了林秘书?」何天晴心想,这下子他不就知道她是谁了?

「没错。」直到门口他定住脚步,又邪又坏的转头看着她,「真不敢想象何长谷的孙女只会是一个实习助理。」因为不知道怎么联系她的家人,他只好联络林家祥,请他帮忙调出员工资料,这才得知了她的真实身分。

看来,他差点被这个丫头唬过去。

何天晴一震,张大眸愣愣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外,一对秀眉不禁紧蹙。「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难不成他看不起实习助理?还说什么是我将螺丝钉震下来的,真……真过分,看我以后怎么找他算账,哦……好痛。」

这时,房门又被轻叩了两声。

「大小姐,我是林家祥。」

「请进。」

林家祥推门进入,关切地问:「大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不是刚好被巡视公司的总裁看到,那可糟了。」

何天晴笑望着这个四十出头,一直对他们何家尽心尽力的林秘书,忍不住噘起唇,「其实我会受伤是因为他,他来巡视前我还没受伤呢,是他惹我生气,就连螺丝钉都掉下来找我麻烦。」

「哈……」林家祥大笑,「这些他都说了。」

「什么?他居然说我坏话!林秘书,他是谁?为什么爷爷要将公司交给他?」这男人就会恼她,真不知道爷爷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会挑上这种人。

「因为他有能力,大小姐,你放心,老爷不会看走眼的。倒是我刚刚听医生说了,你除了外伤,还有轻微脑震荡,一定要好好休息,刘伯说晚一点会带补品来医院给你补身子。」他口中的刘伯就是何家的管家。

「嗯,谢谢,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我早上还有会议,已经请了看护,她马上来。」

「不用看护,我马上就会好。」

「可是我怕你无聊呀。」林家祥笑说。

「那……你替我把PSP带过来好了,还有手提DVD和MP3。」何天晴开心的数着自己那些宝贝。

「拜托,这些东西对你的脑子没好处,还是闭眼休息比较好。」

这时,看护走进来,林家祥立刻上前交代看护该注意的地方,然后又转向何天晴。

「大小姐,我下班后再过来看你。」

「不用急,你忙你的吧,不必特地过来。」她非常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林家祥点点头,走出病房。

何天晴无聊地躺在床上,数着天花板上的格子。真希望赶快痊愈,离开这座白色笼子。

*********

一个星期后,何天晴终于出院了,迫不及待的回公司上班。

这些日子来,袭昱扬虽然嘴上没说,可是一直注意着何天晴,而他也暗暗作下了决定,那就是将她调到身边,这么一来他才好控制她。

得知她今天上班,他亲自来到她工作的部门找她。

「总裁,你找天晴啊?她在仓库。」同事说。

于是他又转往仓库,远远地看见她踩在梯子上换灯泡。

「这个要怎么换呀?」她拧起眉头,还是不放弃的一试再试。

「下来。」他出声喊道。

何天晴吓了一跳,一见是他,立刻拍拍胸脯说:「老天,我才刚出院耶,你差点又害我摔跤。」

他立刻上前,硬是将她抱下来。

「啊!你在做什么?」

「换灯泡得先切断电源,你这样会电到。」看来这丫头果真是娇娇女呀。

「真的?」她看看手中的灯泡,「那我不是差一些些就焦掉了。」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脑子摔伤了,可是你逗趣的本事依然不减嘛!」

「我才没心情逗趣呢,是真的怕被电到。」她赶紧去把电源关了,又打算爬上梯子。

「我来。」他拿过她手中的灯泡,动作利落的将它换好。「看来我得好好查查公司的总务部,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在做事!」

「你不要怪他们,是我一直没报修啦。」

「为什么?」

「忘了嘛。」她睨着他,「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他双手插进裤袋中,眯眼看着她,「我一直很好奇,何长谷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宝贝孙女当实习助理?」

「什么意思?」何天晴想了一会儿,突然了解似地笑开嘴,「哦,你一定认为我爷爷会让我担任总经理之类的重要职务是吗?」

「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如此。」这已成为惯例了。

何天晴摇摇头,「你听好,我爷爷不同于一般总裁,他虽疼我,在家里也是让我为所欲为,可是攸关整个长谷集团的利害,他还是会依照公司体制来管理。」

「你也愿意?」他目光犀利的看着她。

「说真的,一开始很不爽,我还闹了三天绝食,不过……我爷爷一旦狠起心旸,比钢铁还硬。」她可爱地掩嘴一笑,「或许他知道我晚上都会跑去厨房偷吃,所以对我不理不睬。」

望着她的笑容,他半眯起眼睛,仿佛在这刹那间,他的心绪随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而牵动了下。

但他随即闭上眼,要自己甩开这个念头。

「所以你后来就认了?」他抿唇一笑。

「没错。」她噘着唇,环顾四周,「有一阵子我也满恨这些东西,不过久了,对它们熟了,就明白我爷爷说得没错,它们虽然只是小小零件,却是缺一不可,而我就是整个公司的小零件。」说着,她突然瞪向他,「喂,你来这里不是想听我讲故事吧?虽然只是小零件,但也是挺忙的呢。」

她将梯子搬回原来的地方放好,又拿了资料表打算回办公室。

「想不想当我的助手?」他眯起阵,突然开口对她说。

「什么?」她偏着脑袋,「你该不会又一在开玩笑吧?」

「这么不信我?你看我现在像在说谎或是开玩笑吗?」

何天晴凑近他的脸,仔细看他的眼珠子,「人家说看眼睛最准,不过你这人太厉害,我一点都无法确定。」

「你只要问自己的心,愿不愿意接受挑战,当我的助手可是一点也不轻松。」他子夜般的深瞳闪过一道让她无法理解的暗芒。

「你在跟我宣战,认为我禁不起考验吗?!」何天晴咬着下唇,柔媚地对他一笑。

「嗯……这句话会不会成真,就要看你的努力了。」他正在放长线,准备让她一步步上钩。

「如果我随便答应了,感觉上好像不够谨慎,不过冲着你是我爷爷挑中的接班人,我就过去帮你吧!」何天晴想了想,决定乘机好好发挥一下。

「不过我也要再提醒你一点,总裁助理可不是很好担任的,你有信心胜任吗?」他薄薄的唇瓣微微上扬。

「当然。」她仰起下巴。

「那就好,先将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一个小时后来我的办公室报到。」目的达成了,他立即露出狩猎者专有的诡异笑容,这才转身离开仓库。

何天晴眉头轻蹙,「他还真是说做就做,一个小时……够用吗?」

看来她没时间再研究他这个人,还是赶紧回办公室将工作做个交接吧!

*********

叩叩——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轻叩了两下。

袭昱扬正在批阅卷宗,顺口说道:「请进。」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何天晴先探头进来,然后才缓缓步进办公室,站在他的面前,笑觑着他,「总裁,我来报到了。」

袭昱扬立刻搁下笔,双手环抱胸前,靠向椅背,半眯起眸望着她,「不错,是在一个小时内,你的效率还不错。」

「是呀,总裁亲自交代了,我哪敢不从呢?」她抿了抿唇。

「那是你的座位。」他指着角落的那张小办公桌。

何天晴看过去,直接问道:「总裁助理要做些什么?」

「等会儿我再告诉你,你先适应一下环境吧。」他像是很忙,拿起卷宗就离开了办公室。

何天晴可不希望自己真得耗一天来适应环境,她看见总裁办公桌后的档案柜,以前她曾来找过爷爷,知道那里放的全是一些档案文件。爷爷当时还说,因为忙一直没空归类,但是交给外人处理又不放心,毕竟里头多是一些不为外人知的机密。

她笑了笑,想她再怎么样也不算是外人吧!于是走过去打开档案柜,打算帮爷爷,也算是帮袭昱扬一个忙。

她一边整理,一边看着内容好做分类。

当袭昱扬进来,看见这一切,立刻冷下脸,「把东西放下。」

她没理他,只是笑说:「没关系,我也不用适应,干脆先做这件事。」

「我说放下。」他半眯起眸子,徐徐走近她。

何天晴这才听出他声调中的不耐,抬头看向他,「你怎么了?」

「这些文件你别插手,全都给我放下,到你的座位去坐好。」

他的语气明白的显示,并非她不能做这件事,而是不够资格做,这让何天晴很不高兴。

「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多机密,难道我没资格看一眼?」她站起来,手里仍紧捏着正待归类的文件。

「你知道?」他冷嗤一声,「看来何长谷对你也没有任何隐瞒嘛,果真是宝贝孙女。」

「请你不要说话带刺。」她气得指关节都泛白了。

「要我不说可以,将资料放回去。」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是不容许这丫头住自己的地盘上也如此嚣张。

尽管她是出自于好意,但他就是不容许……纵容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不能够让自己对何长谷的孙女心软。

「我偏不。」他如果好好对她说,她绝对会听,可是他居然用这种威权式的命令语气,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

「你……好,我给你工作,把文件还给我。」他朝她伸出手。

「我就是不要!」老天,他竟然又向她走了过来。

眼看他英挺的鼻尖已在她跟前,她开始微微发颤。

「真的不要?」他微眯起眸,热唇贴着她的唇角,温暖的气息轻吐在她紧缩的颈窝,「那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你……你这是干嘛?」何天晴轻喘了起来,「走开,离我远……远一点……」

「你听好。」袭昱扬抬起她的下颚,「或许你身后跟着许多摇着尾巴的哈巴狗,但我绝不是让你呼来唤去的男人。」

「你……嗯。」她瞪大眼,因为他突然压上她的唇,霸气的含吮住她的小嘴,掐住她下颚的手更未松开。

趁她愕然张嘴之际,他的长舌探进她的口中,舔洗着每一寸芳蜜,这样剽悍、狂浪的施为,直让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袭昱扬不过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可是尝过她青涩甘甜的滋味后,居然欲罢不能,甚至不想放开她。

这滋味就跟上次舞会时的感觉一样,只是当时看不见五官、模样,还不至于如此沉迷,现在他真的不想就此罢手。

这时,何天晴的身子瘫软,连拿着文件的手也没了力气,文件落地的声响猛地震醒了两人,袭昱扬立刻放开她。

她泪眼迷蒙的望着他,「你……你怎么又……」

「为何不行?在我看来,你不也挺享受的?」像是要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做解释,他又说:「我不过是满足前总裁的宝贝孙女的欲望罢了。」

「太过分了!」她紧握拳头,「你真的好过分,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把我调来做你助理的目的了,你就直说,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他俯身捡起文件,魅笑的说:「我没有什么目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你威胁我?不怕我告诉林秘书?」她很震愕他会这么说。

「他会相信吗?」

「你……你真的是个恶魔,大恶魔!」何天晴难堪地奔出总裁办公室,心底直想着,爷爷是瞎了眼吗?为何要将总裁的职位交给他?他到底跟爷爷又是什么关系,怎么可以对她如此的无理?

但是她绝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绝不会!

正文第三章

何天晴消失了一个上午,终于在午休时间出现在公司餐厅。

她端着餐盘四处看了看,终于看到了好同事香云和玫倩。她走向她们,无力的坐了下来。

虽然她身分高贵、脾气骄纵,但是在交友方面一点也不势利,因为香云和玫倩都是公司的基层员工,跟她当初一样都属于实习助理。

「天晴,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香云关心的望着她。

何天晴不发一语,低头吃东西。

「你不是升格为总裁助理了?能够得到赏识,不是很好吗?」玫倩也开口。

「可是他真的很怪,心底在想些什么,我一点都猜不出来。」何天晴噘起小嘴,「他有时很风趣,有时又很静默,有时很好相处,有时又很像恶魔。」

「好像真的是这样,我听说几位董事被他气得跳脚。」香云将她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怎么说?」何天晴眉一挑,「他真的让我那些长辈气得跳脚?不过这点真是大快人心,那几位董事老拿家族关系威迫欺压我爷爷,很过分呢。」

「我说天晴,你到底是护着他还是讨厌他?」玫倩笑睨了她一眼。

「我当然讨厌他,可也讨厌那些董事。」她无力的说,喝了口汤。

「不过别的不说,新总裁还真帅呢!我……啊,总裁……」原本闭眼沉醉在梦幻中的香云,一张开眼就瞧见袭昱扬走了过来,惊得赶紧站起来。

「已经没有位子了,我可以坐这里吗?」袭昱扬望着板着脸的何天晴。

「当……当然可以。」香云对玫倩眨眨眼,两人同时站起来,「我们已经吃饱了,两位慢用。」

「香云……」何天晴想喊住她们,可是这两个损友居然先开溜了。

「一个上午你去哪里了?」袭昱扬坐了下来。

「要你管!」她没好气地瞪着他。

「我是你的直属上司,不能管你吗?莫名其妙不见人影,我可以炒你鱿鱼。」他再次用那双魅感人心的眼眸凝视她错愕的双眼。

「随便你,反正你根本无心让我做你的助理,一切的一切只是寻我开心而已。」她想开了,唯有这种可能,他才敢对她这么霸气又无理。

「哦,这么快就认输了?」他勾唇一笑。

「什么意思?」她眯起眸。

「什么都还没做,就因为我的几句话而打了退堂鼓?」他露出可恶的笑容,「这样会不会丢了前总裁的脸?」

「你……」她咬了咬下唇,「果真是恶魔!」

他换上专属的自负笑容,这笑揉合了严厉,却增添几分邪魅气息,「或者你只是想拿自己不同于一般人的身分,在我面前大玩迟到、早退、有闲才来逛逛的游戏?」

「我……我才不会这么做,也从没这么做过,今天是被你逼的。」她赶紧往后一靠,恨他老喜欢用那种有色的眼光看她,「还有,不要以为我会怕你。」

「我当然知道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一包螺丝钉。」说到这个,他不忘挑挑眉。

那副戏谑的神情让何天晴恨不得剁碎他,然后丢到太平洋喂鲨鱼。

「真不好意思,总裁,请慢用,我吃饱了。」怕自己真的会冲进旁边的厨房拿菜刀,她决定眼不见为净。

「坐下。」他用力将她拉回椅子上。

「干嘛?」她错愕的望着他。

「你什么都没吃,这样怎么为我工作?!我可不希望你头昏脑胀看错了数字,那对长谷集团会造成不小的损失。」说着,他吃了一大口饭。

「我不饿。」他吃得下,她可吃不下。

「就算不饿,也得给我吃。」如今在公司每天面对枯燥的公事,唯有逗弄她可以让他感到轻松些。

何天晴,这是你爷爷欠我的,你理当为他付出一些吧?!

「你还真霸道。」鼓着腮帮子,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东西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还真是食不知味。

真倒霉,她怎么会遇到这种男人!想她长这么大,除了爷爷外,还没人敢对她颐指气使。

好不容易吃进一大半的午餐,她迅速起身离开。

望着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袭昱扬不禁莞尔。大小姐想拿乔,还得看他肯不肯赏脸呢!

抽了张面纸拭净嘴唇,他也起身走出餐厅。

*********

回到办公室,袭昱扬看见她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于是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叠卷宗扔在她的桌上,「今天之内将这些文件整理好。」

「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看看卷宗,再看看他。

「不是想当我的助理?那就得要有心理准备。」他眯起眸,「要想淬炼自己,就不要怕辛苦。」

「我才不怕。」他真以为她会因为这些事而心生畏惧吗?才怪。

翻开卷宗,她开始用心的工作。只是事情真的太多了,直到下班时,她也不过才做了一半。

袭昱扬自然也做到快七点才打算离开,转身看着她拼命工作的样子,本来想要好好折磨她,却违背自己的心意说道:「下班吧,没做完的部分明天再做。」

明明是大冷天,她却做得额头渗出汗珠,只见她用手背擦拭汗水,望了他一眼,却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你……算了,爱做就做吧!」袭昱扬的眉头紧蹙了下,随即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直到八点,长谷集团大楼除了当班的职员和警卫外,只剩下何天晴一人,但她还是不肯放弃,将卷宗一一处理完毕。虽然很辛苦,但她告诉自己,她是有骨气的,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午夜十二点了,她才整理好所有的资料,然后又将卷宗全部搬到袭昱扬的桌上。

「哼,压死你,你最好明天全部看完,讨厌鬼!」

穿上外套,她赶紧步出公司。初春的寒夜除了沁凉透骨外,也是很寂寥的,更讨厌的是竟然还飘下雨丝,这到底是什么怪天气呀!

何天晴拉紧外套,站在骑楼等着拦计程车,可现在真的已经很晚了,路上的计程车并不多,就算有也都载了客人。

「天,为什么就这么时不我与?现在这时间,也没捷运或公车可搭了。」她着急的四处张望,心想继续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于是用皮包盖着头,快步奔向前,打算到路口拦计程车。

雨愈下愈大,她的身子几乎湿透了,冷意直逼心头,到了大马路上,依然拦不到空的计程车。

「都是他害的!」

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刘伯,可是他最近常闹失眠,如果才刚睡着就被她吵醒,那可不好。

「老天爷,求求你,别再下雨了……真的好冷啊!」她感到好无助,居然哭了。

何天晴紧抱着自己,不停的张望,暗暗祈求别再下雨了。

但是老天爷似乎没听见她的恳求,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她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

袭昱扬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听着外头敲打窗户的雨声,他的心情愈来愈烦躁。他猛地坐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天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焦虑。

是她,是她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为什么会这样?

难不成他被那乳臭未干又发育不成熟的女人下了蛊?怎么一颗心七上八下,直想着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他故意想给她一点苦头吃,为何真正吃苦的好像是他呢?

现在她是回家了,还是仍在公司?

他忍不住打了通电话到办公室,铃声响了半天无人接听,一分钟后自动转到警卫室。

「喂,长谷集团警卫室。」

「警卫室?!」袭昱扬半眯起眸,他不知道长谷集团的电话有这样的功能。

「请问你是哪位?」

「是这样的,我是大小姐家里的人,请问她回去了吗?」他不想说出自己是谁,只好假冒了。

「她刚刚才回去,因为我亲眼看见她淋着雨跑到大马路上,当时雨势很大,我想喊住她,可是冲出去时她已经跑掉了。」警卫说。

「她没拦计程车吗?」

「没有,我猜已经很晚了,又下大雨,就算有车,也很少是空车。」

「好,谢谢你,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袭昱扬立刻换上外出衣,穿上外套,拿着钥匙冲了出去。

他迅速将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朝长谷集团疾驶而去。

果真,下雨的夜里路上人车稀少,虽然刚过完年,可是气候根本就跟冬天无异,如果淋了雨,一定会冻坏。

到了长谷集团,他不停的在附近绕着圈,在这样的夜晚,要拦车肯定不容易。

「老天!」袭昱扬突然停下车子,懊恼的揉着眉心,「我是怎么了?她堂堂何家大小姐,有多少护花使者等着她差遣,哪需要我为她担心!何况她还是何长谷的孙女。」

用力靠向椅背,他深深叹了口气,正打算不再管她,开车回去,竟看见前面路口蹲着一个人。

他倏地眯起双眸,下一刻立即踩下油门开过去,当确定真的是何天晴时,他的心脏竟然漏跳了三拍。

推开车门,他大步走向她,「何天晴,你在干嘛?」

她抬头看着他,双唇已经泛白,全身发抖的说:「我……我好冷。」

「好冷?」他立即抱起她,这才发现她全身衣服湿透了,赶紧让她坐进车里,并打开暖气。「我送你回家。」

「不要。」她摇摇头,恳求的说:「我现在回去,刘伯会担心,他一担心就会跟我爷爷打小报告,我就……就会挨骂……」

「那你……」

「随便送我去哪儿都好,饭店……也……也可以。」她的身子抖得愈来愈厉害。

看她这样,要他怎么安心将她一个人放在饭店?

袭昱扬不再发问,用力踩下油门,往他的住处驶去。虽然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把她带回去对自己很不利,但是他已经无法考虑那么多了。

*********

袭昱扬将呈现半昏睡状态的何天晴抱进家里,将她放在沙发上,拍拍她的脸颊。

「醒醒,你快醒醒。」

何天晴慢慢的张开眼睛。

「你坐一会儿,不要再睡着了,我去帮你放热水,洗个热水澡会好一些。」

「等等,这……这里是哪儿?」她看看四周环境,不像是饭店。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他走进浴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件男用衬衫。

「衣服拿着,快去洗吧!」

「你……」何天晴迟疑地看着他,「你听好,我并不会感激你。」

「我知道。」他挑眉,扯唇一笑。

何天晴边走边看着这间屋子的布置与摆设,然后步进浴室,关上门,看着镜子,一边洗脸一边自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是他来接我?」

想起他绝魅的丰采、轩昂的气质,不可否认的,他拥有所有男人的优点,而这样的男人会是因为担心她吗?

她摇摇头。不……不会的,就算真的担心,也只是拗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罢了。

褪下衣服,她坐进按摩浴缸里,温热的水缓缓冲刷着她的身子,给了她一种舒服的快意。

突然,一阵雷声剧响后,竟然停电了!

身处陌生的环境,她面对这一片漆黑,吓得立刻跳出浴缸,惊慌失措下又撞上洗脸台,痛得她尖叫出声。

「你怎么了?别紧张,电马上就来。」一停电,袭昱扬立刻来到浴室外跟她说话。

「好……我知道……」她怕他闯进来,又想回到浴缸里,哪知道一不小心踩到刚刚被扫到地上的肥皂,重重摔了一跤。「啊!」

「你到底在干嘛?」电力瞬间恢复,他却听不到浴室里头有她说话的声音。「何天晴,你说说话,别再想什么计策捉弄我了。」他无奈地重叹一口气。

等了一会儿,依旧什么回应也没有,这下他觉得不妙,只好用力撞开门,只见她全身赤裸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他用力翻转她的身子,才发现她的额角泛红,铁定是撞到东西了。「喂,快醒醒,你怎么老是东撞西摔的,不把脑袋摔烂不甘心吗?变成白痴我可是不会理你的。」

何天晴慢慢张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居然全身赤裸的被他抱在怀里,一面拼命挣扎,一面大声嚷道:「啊!你这个大坏蛋、大色狼,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却怎么都不肯松手,「别闹了,你知不知道我今晚已经受够了?!我有多后悔出去找你吗?」

他一手抓住她胡乱挥舞的两只拳头,无法抑制心底突发的饥渴,直盯着她的胸前……下一刻他竟火辣的抓住两团诱人的浑圆凝乳,轻揉慢捻……

「你!」何天晴倒抽一口气,吓得眼角溢出泪水,「你敢乱来,我会杀了你。」

「哦,我正要开始,那你杀了我吧!」他的黑眸闪过明显的戏谴,但掌弄她的丰乳的大手却丝毫不放松,大拇指还在她的乳尖上轻旋,带给她一股陌生的酥麻感觉。

「呃……」她整个人愣住,心慌的想,为何自己会为他这种恶劣的动作产生反应?

而袭昱扬更恨的是自己,他不懂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看天气不对,他会想到她?刚刚停电,为何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她会不会害怕?一听见她叫喊的声音,为何他会心慌到无以复加?

该死,该死的袭昱扬,你难道忘了她是谁?忘了她是谁的孙女?

「看你的样子,并不讨厌吧!」他的手贴在她的左胸,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有多剧烈。

「你真可耻。」她的双手被他紧紧钳住,紧缩的双臂挤拢两团高耸的圆球,形成诱人的深邃乳沟。

袭昱扬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最后定在她迷人的双乳间,双眸瞬间变得火红,「如果这样呢?还算可耻吗?」

说完,他俯身含住她挺俏的粉红色乳尖,以舌尖轻轻摩挲。

「嗯……」何天晴的气息凌乱,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热欲像浪潮般侵袭着她,几乎要淹没她,融化她的四肢百骸。

她浑身虚软无力,惊慌的发现自己的胸乳在他的戏弄下变得硬挺胀满,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逐渐地,那股热从她的乳尖泛开,一寸寸夺去她的意识。

「迷幻了,或者该说你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袭昱扬肆笑地说,嘴角微扬。

「讨厌,你走开……」她对他拳打脚踢。

他只好用下半身压住她胡来的双腿,眯眼看着双腿间美丽的卷毛。

「是不是想要我快点?」他单手伸进她的头发中,箍紧她的脑袋,禁止她再乱动,另一只魔掌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游移,热唇强而有力的覆上她的红唇。

「唔……」她完全乱了!身上、体内全泛起火焚的感觉,比上午的那个吻还让她心惊。

他的唇紧贴着她,尽管她再怎么挣扎,仍敌不过他强而有力的需索,最后也只成为徒劳无功的抗拒。

不一会儿,他的指尖离开她的头发,来到她的下巴,紧紧抓住,舌头跟着撬开她的唇齿,探索她最深处的甜美。

何天晴急促喘息,身子无法控制的颤动,她好怕……害怕自己会违背心意,喜欢上他这接近地狱的喜悦,以及侵扰她体内的战栗。

「知道吗?现在的你像极了臣服在我调情技巧下的女人。」他笑眯了眼,拇指轻轻拂过她湿润红肿的唇。

她脸色瞬变,急着想起身,却被他扛了起来,一块跳进按摩浴缸内。

「既然有心,何不来个鸳鸯浴?」

「袭……袭昱扬,我希望你别再说话了。」为何他每句话都充满了轻浮的挑逗,让她既羞又愧,完全脱序?

「难道你不喜欢我的呢喃爱语?」他仿佛催眠的嗓音诱惑着她的灵魂,湿透的衬衫紧黏在他身上,展现出他健硕的身材。

对于青涩的何天晴而言,这又是另一种无法形容的刺激。

她紧抓着浴缸边缘的指关节泛白,他却坐在她的双腿上,按了些沐浴乳在手上,轻轻滑过她雪白的椒乳,这样的接触又在她体内掀起一阵热力。

「你……别碰我……」她不停的轻颤,嗓音颤抖,几不可闻。

袭昱扬眯起双眸,不管她话语里的威胁,持续狎戏她的身子。

或许实际得到她之后,他内心的恨意会稍缓,他将不再在意她,不再注意她。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定住他的动作。

迟疑数秒后,他决定不去理会,继续撩拨她稚嫩的身子,可是那烦人的电话铃声却持续响着,扰乱人心。

「为……为什么不接?」她想为自己找个喘息的机会。

「就是不接。」他冷冷地说。

她瞪大眼,「可是……」

不但这女人烦,连电话铃声也不放过他,气得他湿淋淋的冲了出去,拿起话筒。

「喂。」

「对不起,总裁,吵到你了吧?」是林家祥的声音。

「没关系。」他似乎还没回复镇定。

「是这样的,刚刚大小姐家中的管家来电,说这么晚了大小姐还没回家,请问总裁今天和她一块加班,是否……」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袭昱扬沉着嗓音说:「再说,她没有朋友吗?从不曾晚归吗?」像她这种富家女子,约三五好友逛夜店应该是常有的事。

「不瞒你说,老爷管她管得紧,除了一些旅游活动,她从不曾不回家过夜。」就因为如此,林家祥才这么紧张。

听他这么说之后,袭昱扬的双眉倏地紧蹙,但还是说出违心之论,「我下班时她还在公司,她去了哪里我不清楚。」

「这样……好,那打扰了。」林家祥不安地挂断电话。

袭昱扬看向浴室,脸色和心底突然变得沉重。

正文第四章

再次进入浴室,袭昱扬发现何天晴已穿上他的衬衫,站在角落惊疑地望着他。

「是……是谁打来的电话?」

「怎么把衣服穿上了?」他不答反问。

「我已经洗好了。」何天晴紧缩着身子,一双眼防备地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更引人遐思的是她身上那件衬衫,长度正好遮住她的雪臀,若隐若现的,只要是正常男人就绝对抗拒不了这样的挑勾。

「你是故意的吧?」

「你……你说什么?」发现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她抓着衣领的指尖也跟着用力。

「女人穿成这样,比光溜溜还迷人。」他微微眯起眸,注视一脸仓皇的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出去了。」

「可是我还没洗好。」他挡住她的去路,又将她推进浴缸,「我们再洗一次。」

「不要……」她挣扎着。

「刚刚洗到哪儿了?」他强行高举她一条脚,从她的脚趾开始清洗。

何天晴惊愕不已,睁大眼瞪着他,发现他邪恶的勾起唇角,绽放放肆的笑容,黑眸深处闪现的红欲火苗让她更加惶乱。

「你……你别这样。」她低声说道。

「求我了?」他露出胜利的微笑,「是不是我已将你蛰伏在体内的热情全挑勾出来,让你浑身燥热难抑?」

洗完脚趾,他的手继续往上,开始摩揉着她的小腿,只见何天晴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就如他所说的,有股强大的热力倏地窜过她的身子,让她无法漠视他的存在。

正当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大腿内侧,她全身开始打颤,连湿透的衬衫下的乳头都性感的凸顶起来,在几近透明的布料下形成粉色晕红。

他的视线牢牢盯住那美丽的色泽,不但呼吸乱了,下颚更是紧绷,得用非常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想立刻要了她的冲动。

袭昱扬再次低首吻住她颤抖的红唇,这样细腻的挑逗引发她细微的呻吟……一声声被他吞没,而他的手已探进她腿间最柔软的部位。

何天晴浑身一僵,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好怕,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只知道她不应该任由他恣意而为,不应该……

「你到底想对我怎么样?」她抓住他乱来的手,愕然地望着他闪着欲火的眼。

他撇嘴一笑,却不开口。

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他,只见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掌心轻抚那柔软的毛发,眼底的红色火焰烧灼着她的心,让她误以为自己的身子也快要着火了。

「不……不要……」她像是说给自己听。

「真的不要吗?或是你在看见我卸下面具的那一刻已为我着迷了?」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当时她有数秒的失神。

看见他眼中闪烁的挪揄光影,她恼火的反驳,「没有、没有,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了,我也不可能为你着迷。」

「哦!」他冷冷一笑,紧抓住她的双手,铁一般的双腿分开她的大腿,从她的唇角开始往下吮吻……到了有钮扣的地方,他愤而一拉,男性衬衫立刻敞开,露出她饱满美丽的胸脯。

「你……你……不!」

她半启双眸看着他挤进她的双腿间,强迫它们包围住他的身躯。

「你不可以,我要起来……」她怎么了?为何连句话都发不出来?即使好不容易说出口,也形成微弱的诱人呻吟。

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地褪下自己的衣服,与她赤裸的热情相拥。

何天晴看见他结实昂藏的体魄,蓦然清醒过来,羞红了小脸。

「我确定你已着迷在这份情欲中。」他不想强迫她,希望她能真心的接受他。

何天晴微微一震,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用力顶进她那处从未让人侵入的私穴……

「啊!」一股疼意从下处烧灼而上,痛得她紧咬住他的肩,眼泪狂流不止。

袭昱扬忍着肩上的疼痛,内心却有着无比的诧异,完全没料到她居然还是处子!以前就常听说她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这……怎么可能?

但不可否认的,这样的惊异与欣喜,已在他体内转为更刺激的兴奋。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痛死了!」她嫌咬他不够,还伸出拳头不停的捶打他。

袭昱扬抓住她的小手,利眼逼视着她,「嘘……这只是暂时的。」

「放开我……不要了……」

外头又不起大雨,狂烈的雨声根本覆盖不住他横扫她体内的狂骚。渐渐地,疼意不再,她开始喘息,小手紧抓着他,仿佛要得更多。

她瞹昧的需索、娇媚的醉颜、放荡的体态夺去了他的呼吸,他一再挺进,发誓要在她体内燃烧。

何天晴完全被动的接受他的施予,最后满足地窝在他的胸前低声喘息。

就在这一刻,袭昱扬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她,从一开始到现在,着魔的是他,乱了心的是他,对她产生强烈疼惜的也是他……老天,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对她,他不该温柔、不该有那该死的心疼……

像是要坚定自己此刻的想法,他将她抱出浴缸,来到卧房床上,在何天晴的声声求饶下,再次彻彻底底的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要遍她所有的一切,直到她因承受不起而昏睡过去。

*********

「外公,我妈妈、爸爸呢?」才五岁的袭昱扬终于向外公问出这个一直潜藏在内心的疑问。

「你有外公,干嘛提到爸爸、妈妈?」外公眉头紧蹙,眼睛看着报纸,似乎不愿多谈。

也就因为这样,袭昱扬再也不曾提出这个问题。

然而五岁男孩转眼间长大了,变成十五岁的大男孩,看报的外公也变成躺在病床上,对他伸出覆满皱纹的双手的老人。

「昱扬……」

「外公,你还好吧?」袭昱扬心急地握住他的手。

「外公可能不久就要……离开了。」外公气喘吁吁地说。

「不,我不要外公走……我不要……我会找医生……找最好的医生……」从小他就是外公养大的,一时之间怎么能承受失去外公的痛楚呢?

「外公的年纪……年纪到了,再好的医生也一样。」外公气若游丝的说。

「我还是不要你走……」袭昱扬紧握着外公的手,放在额前,祈求老天爷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去赚很多钱,给外公看病。

外公摇摇头,苦笑,「听……听我说……你不是一直问着你爸爸……妈妈的事?」

「外公,我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有外公在,我就很幸福了。」袭昱扬很认真的说。

「傻孩子!」外公摸摸他的头,「以前我不让你知道是因为你还小,可现在……你应该要了解一切。」

「外公!」袭昱扬还足不停的摇头,他怕听了这些,外公就会离开他。

「你听好,你爸妈是在生下你不久之后双双车祸身亡。」想起过往,外公便伤痛欲绝。

袭昱扬更是难过,宁可是父母不要他,也下希望听到这样的消息。

看着他年轻的身躯不停的发抖,外公担忧地摸摸他的脸,「别难过,真的别难过……就算没有父母,你……你也要过得幸福……」

「我会的,外公,我一定会很幸福……」他难过的哭了。

「不许哭……男孩……不许哭……」

「我知道,外公。」袭昱扬抿着唇,强将泪水往肚里吞。

「还有……外公要提醒你……你爸妈之所以会……会发生车祸,全是被……被一个人害的,我希望你这辈子绝不……绝不与此人打交道。」外公自知时间不多,紧急地抓住他的手腕。

「他……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袭昱扬猛地站起身。

「他……」外公气息微喘,「他就是长谷集团的……何……何长谷……」

「何长谷?!」见外公的脸色已转惨白,袭昱扬赶紧按下紧急钮,大叫:「医生、护士……快来……我外公出状况……」

*********

「外公……外公……你不能死,不能死……」

袭昱扬从床上坐起身,冷汗涔涔地喘息着,而他惊慌的喊叫声同时也吵醒了何天晴。

她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半裸地睡在他身旁,进而想起之前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切,顿时惊愕得无法言语。

「你醒了?」他转头望着她。

「怎么搞的,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她紧抱着自己,懊恼不已的问。

「你不要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难不成刚刚的叫床声全是我逼你喊出来的?」方才的梦境混乱了他的思绪,错乱了他的时空。偏偏她又是何长谷的孙女,让他更无法原谅自己。

何天晴咬着下唇,他这句话让她更觉得委屈,索性下床,拿起自己的衣服到浴室里换上。再出来时,她拿起皮包就要离开。

「天还没亮,你要去哪儿?」他喊住她。

「回家。」

「没听见雨声吗?这回打算蹲在我的住处大楼外,看看有没有另一个男人来找你?」

她回头冷睇了他一眼,随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袭昱扬立刻跳下床铺,冲出房间,拦住她,「别走,我不准你离开。」

「你凭什么这么做?」何天晴眨着盈泪的大眼,「我从没说过我是受害者,但也请你不要以一种加害者的霸道对待我。」

「何天晴,你最好给我坐下。」他内心深处的那片混沌到现在还捉摸不定,希望她能配合一点。

瞧着他眼中跳跃的火焰,何天晴明白如果她再坚持,或许又会激怒他,于是她坐了下来,红着眼眶,难堪地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对我有什么偏见吗?既然讨厌我,不喜欢我,昨晚又何必要那样对我?」

他闭上眼,深叹一口气,「我并不讨厌你,只是……算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刚刚我作了噩梦,心情有点糟,才会对你大声吼叫。」

他居然会低头道歉,还向她解释这一切……她错愕的看着他,慢慢放松紧绷的神经。

「坦白说,昨天你去公司找我,我很感激。」

「那没什么,我离开公司时你还在加班,况且这场雨不得又急又快,你理当会变得很无措,我不能不管你。」他说得轻描淡写。

不知道是不是男性荷尔蒙作祟,每每看着她,袭昱扬就会想起昨夜她裸露的胴体、曼妙的体态,还有那声声诱人的吟哦。

该死的!

他用力爬梳头发,深吸一口气,「等天亮后我再送你回去,房间让你睡,我想在这里坐一下。」

「你……」她突然有点不懂他了。

「快进去。」他靠着椅背,慵懒地说。

「既然你不想睡,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在的,她现在好累好累,刚刚说要离开,也不过是想在附近找间饭店休息。

何天晴站了起来,慢慢往房间走去,坐在床畔,她这才有时间好好观察他的房间。

说真的,他的房间好简单,就只有简单的蓝白双色,仿佛置身在希腊爱琴海的建筑物内,感觉清爽。

抱着被子,她闻着上头属于他的气味,这味道会让她感到紧张,但闻久了却意外地又能安定人心,让她慢慢沉睡。

*********

袭昱扬泡了杯咖啡,走到阳台上,眯起眸,望着东方缓缓升起的曙光。

又是一天的开始,而他仍未能弄清楚何长谷的主要目的,甚至还发生昨晚的事,为什么才几天的工夫,他已将整件事搞得一团乱?

何天晴……何天晴,他又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

来到公司后,何天晴立刻打了通电话回家,她知道自己一夜未归,刘伯肯定是急坏了。

「大小姐,你昨晚去了哪儿?可让我愁了一夜。」刘伯心急如焚地问。

「是……是这样的,我昨晚在公司加班,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何天晴找不到什么理由,只好胡诌了。

「什么?那你不是冻坏了?」刘伯紧张地问。

「还好,公司有暖气呀。如果你不相信,下班后我立刻回家,让你亲眼看看我不就成了!」何天晴笑说。

「大小姐,你可得说话算话,我等你回来吃晚饭,还会吩咐刘婶做些你爱吃的菜。」刘婶是刘伯的妻子,他们一直对何家尽忠职守。

「是,只要一想起刘婶做的菜,我就忍不住想马上冲回去。」

她笑声爽朗,终于化解了刘伯内心的担忧。

「唉,听见大小姐的声音,我直到现在才彻底松口气,昨晚我还一直想该怎么对老爷交代呢。」刘伯的嗓音哽咽,不难听出他当真为她着急许久。

「对不起,刘伯,以后若要加班,我一定会通知你,一定会的,你不要再自责了。」何天晴难过的说。

「好好,那我会等着大小姐下班回来,现在就不打扰你办公了。」刘伯不想再惹何天晴伤心,于是赶紧挂断电话。

何天晴放下话筒。

这时,袭昱扬打开门走了进来,「通知家中管家了?」

「嗯。」她点点头,「我真不该让他担心,昨天一直怕吵了他的睡眠,怎么忘了他通常都是看见我回去才回房睡觉。」

袭昱扬撇嘴一笑,「没想到现在还有如此忠心的仆人。」

「刘伯已经算是我的家人,不是仆人。」她立刻解释。

「好,我不管你怎么看待其它人,可以上班了吧?」他回到座位上,翻开她昨天加班整理好的卷宗,「很不错,你并没有因为不甘心而乱做一通。」

她睨了他一眼,「我才不会公报私仇,何况长谷集团可是我爷爷一生的心血。」

「看样子你还没将我当成这间公司的总裁。」他勾起嘴角。

「拜托,你既然是我爷爷选上的接班人,我当然也诚心欢迎,但是长谷集团是我爷爷一手创建的,总没错吧?」她今天并不想再跟他吵架了。

看着他面带微笑的俊魅侧面,何天晴不能否认,在舞会上初次与他接触时,即便还没看见他的脸,但对他的率性表现已非常注意。

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一直维系得很好,别再闹僵,那该有多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希望你对我能更温柔一点。」他直勾勾瞅着她略带羞涩的小脸。

「温……温柔?!」厚,她还真受不了。「我本来就很温柔,是你一直不给我好脸色看,好不好?好女不跟男斗,我不想跟你争辩了。今天呢,又打算让我做什么?」

他从档案柜拿出一叠资料,「这是你爷爷本来打算在南部设立分公司的资料,不过据我询问之后得知,好像是被你那些长辈阻止了,但我打算继续执行这个计画,你先看一下内容,以后或许得陪我去南部看看。」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要让我参与?」何天晴难以相信。

「不愿意吗?」

「当然愿意,不过以前我只是个实习助理,这么重要的事,我怕……怕无法胜任。」她心虚地笑说。

「怎么突然对自己没信心了?」他眸底闪过一丝特异的光影。

「我是有信心啦!只是……只是这一定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投资,我对数字向来比较没概念,担心弄错一点就全完了。」她怯怯的说明理由。

「哈……」袭昱扬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全权交给你负责,只希望你当我的助手。」

「你……你这是在取笑我吗?」她鼓着腮帮子,从他手中接过资料,看得非常详细,慢慢了解整个案子。

他望着她的侧面线条,发现她的确很认真的在研究、了解这些资料,如果不是她年纪太轻,他相信她会是长谷集团很好的接班人。

既然有这样的接班人,何长谷又为何要找上他?

或者何长谷知道他的父母是谁,找上他不过是要继续加害他?

「下班后有空吗?」他突然问道。

「我先说好,今天不加班,因为我已经答应刘伯要回家吃晚餐。」她以为他又要找她麻烦了。

「哦!」他靠向椅背,笑问:「你接受不速之客吗?」

「什么意思?」

「我孤家寡人一个,可不可以去府上叨扰一顿?」袭昱扬挑眉。

「呃……当然可以。」她迟疑的回答。

「哈,瞧你紧张的样子,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工作吧。」他撇撇嘴,接着也开始研究这个案子。

他想,这个案子必须动用大笔资金,要斗垮一家公司,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周转不灵,所以这就是他的目的。

何天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将心思摆在公事上,期间他们陆续说出对这个案子的想法与建议。

这时,袭昱扬才发现,虽然她才刚从大学毕业不久,外表看似孩子,但对于公司的事也颇有一番见解。

也因为如此,他似乎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对待她了。

正文第五章

连续几天,袭昱扬和何天晴的相处情况还算平和。

当然,小吵几句是免不了的,却也因此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愈来愈怪异,甚至偶尔不约而同四目相对的时候,何天晴会脸红,而他会立刻避开眼神。

甚至她几次拿文件给他,他都会不经意的抓住她的手,那一晚暧昧的氛围似乎又笼罩在彼此之间。

该死的,何天晴,难道你发情了?只要他轻轻一个触碰,她就会想到那一夜不该发生的事,偏偏那是她亟欲忘掉的事。

就在她恍神之际,袭昱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猛地震醒了她。

「总裁,别忘了今天十点半要召开你上任以来的第一次会议。」是林家祥。

「我并没有忘记。」

「上回你拒绝参加临时股东会,那些董事出现了反弹的声音,你要多注意。」林家祥不忘叮咛道。

「知道了。」这个他早有心理准备。

林家祥感觉得出来袭昱扬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那些董事都不是好惹的人物,你要把持住自己的主张和理念。」

「放心吧,我有我的做法。」袭昱扬看了眼手表,「十点半我会准时出席。」

挂断电话后他不禁心想,待会儿要正式迎战,他可得让那些老头对他另眼相看,明白他是一头猛虎,绝不是任由他们宰割的小白兔。

开会前十分钟,袭昱扬准备了一些资料,定出办公室。

十点半,他与林家祥一块进入会议室。

几位董事坐在会议桌两侧,袭昱扬眯起一双锐眸,轮流打量每个人的表情,再看看他们前方的名牌,很快地,他已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请问你到底是谁?我大哥怎么可以将长谷集团交到你手上?」何长风语气不善的质问,「上次竟然还拒绝出席临时股东会,那是什么心态?」

「何总裁为何将长谷集团交给我,我想是我有这样的能力。」袭昱扬率性的笑说,「至于你说的临时股东会,名目不清,而我又有事要忙碌,当然不会出席。」

「你!」何长风用力拍桌,「你这孩子还真是大言不惭,对于我这么大把年纪的长辈,你是不是也该尊重一下?」

「我现在好好说明自己的意思,就是对各位的尊重。」他微微一笑。

「该死的!你知道我在长谷集团待多久了?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何长风只差没吹胡子瞪眼睛。

「何董事,在公司,我们讲求的是股份的多少、对公司尽了多少心,不是年龄,更不是时间长短。」袭昱扬当然知道自己突如其来地接掌长谷集团,担任领导者,何长风会有多气愤了,但是光看这些人的外表,也肯定是有勇无谋的贪婪之辈。

「还真是……」何长风气得浑身发抖。

袭昱扬冷睇了他一眼,「好了,当着各位董事的面,我再做个声明,公司召开会议有一定的程序,除了非常时期可以由我发起紧急会议,希望大家都能依照公司的法规行事。」他笑望着所有的董事,发现他们都愣住了。「各位了解了吗?」

「你叫袭昱扬是吗?」何长风瞪着他。

「没错。」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何长风冷着嗓音又问。

「你是长谷集团的常务董事,不过你也不用对我炫耀你是何长谷的弟弟,对于所有的人事物,我都一视同仁。」袭昱扬露出让人胆寒的微笑。

大伙惊讶不已,面面相觎,已看出刚上任的总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既然大家都了解了,我们就开始开会,对公司方面有任何意见的人都可以说出来。」他这才坐下,鹰隼般的利眼直视着每个人。

这些董事哪有什么意见,只是想利用这次的会议挑衅袭昱扬,于是大家我看你、你看我,场面尴尬不已。

「大家对于公司的方针都没有意见?」袭昱扬双手放在桌上,微微前倾的姿势给了董事们很大的压力。

三分钟后,他们仍是一句话都不说。

袭昱扬于是开口,「那么会议就到此为止了。」

拿起资料,他对林家祥打个暗号,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先行离开了。

「何老,他……他这样像话吗?根本没把你我放在心上!」何长谷的妻舅夏超一脸诧异的说。

「你以为我咽得下这口气?!」何长风紧握拳头。

「那你要怎么做?」

「我还没有主意,但绝不会让他继续快活。」何长风气得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急着想回家找独子何亦嘉商量。

「如果你有什么决定,别忘了通知我们。」夏超又说。

其它董事们有志一同的点头,似乎都站在何长风这边。

「会的,虽然平常我们的意见不见得一致,但是遇到这种外人,一定得团结才行。」何长风拍拍夏超的肩膀。

夏超眯眼看着他,「当然,不过这也要何老愿意配合。」

两个人各怀鬼胎、各有心机,在合作之前,可能得先得到彼此的信任。

*********

「刚刚你的行事作风虽然很酷,但是给你一个建议,那些人还是少惹为妙。」林家祥跟在何长谷身边多年,就连何长谷都对他们有几分顾虑,他希望这个年轻人可以收敛一下性子。

「为什么?」袭昱扬回头笑问。

「为……为什么?」这倒是问倒林家祥了。

「我应该让他们为所欲为吗?果真如此,让我来接掌长谷集团总裁的职位不就是多此一举?」袭昱扬抿唇笑着。

「如果他们联手,持有的股份就比你多,可以牵制你。」林家祥说出他的想法。

「哦,我倒要看看他们之间谁又信得过谁!」他指着手中的资料,「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弄清楚。」

「你这样太辛苦了。」

「不会。」袭昱扬之所以想弄清楚长谷集团的一切事务,就是要利用对它的了解,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垮长谷集团。「林秘书,中午我要出去一趟,下午会回公司。」

「是的,总裁。」

*********

袭昱扬回到邑扬企业。

江俊看见他,立刻笑说:「我们的龙头终于回来了!看到你真的太好了,公司还真的不能没有你。」

「当初是谁说的,要我把一切交给你们,要我别管太多?」袭昱扬笑睨着江俊。

江俊搔搔头,「哎呀,这不过是客套话,你干嘛全信呢?何况我们又不是管不好公司,只是想你呀。」

「天,还真昏心!」另一位伙伴才正好从外面回来,一进来就扯江俊的后腿。

「喂,你难道不想昱扬?早上是谁在我耳边唠叨着,为什么昱扬这一走就像是失踪了?那人不是你吗?」江俊立刻回击。

「拜托,你们两个也是公司的重要主管,这些话若是被外头的职员听见,丢脸死了。」袭昱扬摇摇头,笑说。

「我们也是因为看见你回来,说些发自内心的话,谁还在乎丢不丢脸?!」江俊说。

「是,那我全收到了。」

「对了,怎么有空过来?」李文兴为他泡了杯咖啡。

「当然是来看看你们。」袭昱扬撇了撇嘴角,「其次是有些资料想请你们帮我查一查。」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何长风极力开发的游乐场投资文件。

他怀疑何长风一直阻止设立南部分公司,是希望成全游乐场开发案,好从中图利。

「这是?」江俊翻开一看,「咦?投资资料,还有所有的预算表?」

对,乍看之下这些都没问题,不过我核对了一下内容,明细与总额似乎差距甚大,但做这张预算表的人已经离职。「

「这么长的一篇东西,完全没分类,要造假虽容易,但是这么大的集团不可能不防,出这么大的问题,真的有鬼。」李文兴也说。

「所以我要你们查查做这张预算表的人现在在哪儿,我要亲自问问他的目的,还有是谁主使的。」袭昱扬沉吟的说。

「你怎么知道他是经人指使?」

「这种事无论成或不成,绝对和他这样的小职员无关,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我懂你的意思了。」江俊合上资料,看看时间,「我们好久没一块吃顿饭了,趁中午大家都有空,喝两杯怎么样?」

「我待会儿还要开车,酒就不喝了,但吃顿饭绝对没问题。」袭昱扬今天来找他们,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想和好友们聚一聚。

「那走吧!」

于是三人来到楼不过去常去的西餐厅。

看来久未碰面的三个男人,这次聚会,必然有好多的话想说。

*********

用过午膳回到公司时,袭昱扬发现何天晴蹲在档案柜前翻找着资料,眉头不禁紧蹙。

他闷声不响地走到她后面,突然开口,「你吃过饭没?」

「啊!」她整个人震了下,抚着胸口,重吐一口气,「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了我一大跳。」

「我再问你一次,你吃过午餐了吗?」袭昱扬没好气地望着她。

「呃……我有点忘了……好像还没。」人一忙碌起来,连刚刚做了什么事都不太确定呢。她摸摸肚子,「不过我不太饿。」

「不管饿不饿,你不吃是不行的。」他真想将她抓到餐厅去。

「可是我现在没时间。」她鼓着腮帮子,「怎么搞的,都找不到资料呢?」

「我没给你这么急的工作吧?」他抓住她的手腕,「去吃饭。」

「这时间公司的餐厅已经开了。」

「那我们出去吃,我请客。」袭昱扬不管她有多急,还是硬将她拉出办公室。

当然,他们两人的拉扯让不少员工看见,大伙立即交头接耳。

「都是你,一定害我被误会了。」她紧闭着眼,一脸哀怨。

「误会什么?」

「看他们的眼神,分明是误会我们之间有暧昧。」她最不喜欢被误会公私不分。

「难道你敢说没有?」他半眯起眸,笑睇着她。

「我……」

「不用老是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平常心的模样,其实我知道你只要遇到我,就会慌得说错话,更容易做错事。」他俯身逼视她的眼,「我像是听见你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你别这样!」她抚着胸口,暗忖,他真的听见了?

望着她一脸错愕,袭昱扬微扬嘴角,笑得恣意,「以后看见我,只需要小小来个心头小鹿乱撞就行,不必击鼓般地发出巨响。」

「呃……」何天晴仔细聆听,真的,她的心跳声好剧烈呀。

她失措的羞赧样,令他忍不住紧抿嘴角,深怕稍不注意就会笑出声,露了馅。

这时,电梯来到一楼,袭昱扬率先走了出来。

「想吃什么?」

「附近吃吃就好。」她突然瞠大眸子,「我在这里待的日子较长,能不能让我介绍你去个地方?」

「可以。」

她微微一笑,然后走出长谷集团大楼,朝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走去。

他原以为她会带着他去吃什么豪华料理,没想到竟然是来到一家小吃店。

「这家店的鲜虾馄饨很不错喔,油豆腐细粉汤更是鲜美。」她开心的走了进去,同时跟老板点餐,「两碗馄饨。」

「咦?这不是小晴吗?你好久没来了。」老板一见到她,立刻笑开嘴。

「我最近比较忙嘛!不过我可没忘了大叔的馄饨,现在闻到味道就口水直流……我要多加点香菜。」她甜甜的笑说。

「好,这位是?」

「他是我们公司新上任的总裁。」何天晴介绍道。

「何总裁退休了?难怪我好久没看见他。」

「我爷爷去环球旅行了,真好命,留我一个人在公司受苦受难。」她边说边噘起嘴,还偷偷睨了袭昱扬一眼。

「这是何总裁训练你呀!」老板将两碗馄饨放在桌上,「今天新总裁就来尝尝咱们的馄饨,希望能和小晴、何总裁一样喜欢它。」

「谢谢。」袭昱扬疑惑地拿起筷子,不解的是,何长谷居然可以和一家小吃店的老板维系这么好的感情,可见一定常来光顾。

只不过他们会来吃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他意想不到。

「好不好吃?」见他吃了一口,何天晴立即问道。

「嗯,料很丰富,也很鲜甜。」袭昱扬凭感觉说道。

「我就说嘛!」她欢喜一笑,还为他撒了些胡椒粉,「这样更好吃喔。」

望着她的青春笑脸,襄昱扬更陷入疑惑。

「快吃、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何天晴在他耳边叨念。

他笑了笑,明明很饱了,还是将一碗馄饨吃进肚子里。

付了帐后,他提议到附近走走,实在是他的胃快撑破了。

来到附近的小公园,何天晴忍不住垂下眼,小声的抱怨道:「我叔公……他好像知道你有意设立分公司,刚刚跑来跟我要一些资料,要我今天一定要做好给他。」

「哦,有这回事?」袭昱扬很意外。

「从以前他们就时常威胁我爷爷,我爷爷很生气,可是他年纪大了,我爸妈又不在,身边除了一、两位贴心的人之外,全都见风转舵投向我叔公那边……」她本来不想说这些,但不知为什么,见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虽然他看似谜一样,让她分不清楚他对她的心情,可是无法避免的,现在她已在无形中把他当成无助时的依靠。

想倚在他身畔,请他承诺会保护长谷集团、保护何家、保护爷爷和她,可是他们除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外,什么都不是,这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如果被他当场拒绝,那多糗、多丢脸呀!

看见她那副无助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用力抱住她,将她的脑袋压向胸口,「别恼了。」

她的心一动,苦笑地说:「我怎么可以不恼呢?如果我烦恼的时候,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找你说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看看天上的蓝天白云,久久才开口,「当然可以。」

「真的?」何天晴露出欣喜的表情,「谢谢,只要这样就够了。」轻轻推开他,她羞涩的看了眼手表,「出来好一阵子了,我还是得快点回去,否则事情做不完,会被叔公骂的。」

「别管他,你现在是我的助理,与他无关。」一想起何长风那副嘴脸,他就无法形容内心的厌恶。那股厌恶感,甚至比对何长谷还严重。

「可以这样吗?」何天晴不确定地又问一次。

「当然可以,到时候你只要拿出自己的坚持就没问题,回去吧!」

袭昱扬半带性感又半带宠溺的嗓音,让她不禁一颤。

「嗯。」她点点头,开心又放心地跟在他身后回到公司。

*********

不久,何长风派人来找何天晴,向她索取上午嘱咐她整理的大笔资料。

「对不起,麻烦你转告我叔公,我没空做呢。」何天晴抿唇笑说,她知道叔公身旁有一些黑道帮派给他撑腰,每次看到这些人,她就算再想替爷爷出头,也会双腿发软,就像眼前这个人,一副横眉竖目的吓人样。

不过现在有袭昱扬做她的靠山,她一点也不害怕了。

「什么?没空?!」男人上前一步。

「对,你看我有这么多的事要做。」她指着桌上叠得高高的卷宗,又看看袭昱扬的办公桌,祈祷他能早点回来。

「那我不管,你赶紧把东西交出来。」男人愤怒的将她桌上的东西扫落地上。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何天晴瞪大眼睛。

「怎么不可以?!现在你爷爷不在,更没人将你放在眼里,何董事还会吩咐你做些事,你该把眼睛放亮点照着做,知道吗?」男人眉头紧蹙的说。

何天晴吓得花容失色,但是仍故作镇定,不想轻易认输。

「你去告诉我叔公,我只听我爷爷的话。」

「你这女人!」男人狠狠的拽住她纤细的手腕。

「你是谁?放开她。」袭昱扬走进办公室,正好看见这一幕。「你瞎了吗?这里是总裁办公室。」

「我知道,但我是常务董事的助理,来跟何小姐拿一些资料。」一脸凶恶的男人回头望着袭昱扬。

「你知道何小姐是我的私人助理吗?」袭昱扬半眯起眸,走到他面前。

何天晴紧张地看着他们,这才发现袭昱扬要比这位「大哥」还要高大,看来她不用太担心了。

「我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就该明白何小姐只需要为我做事,其它人的事她没必要处理。」袭昱扬冷冷的说。

「你……我知道你是总裁,可是董事的事也不能不管吧?」男人向袭昱扬挺进一步。

「当然要管,但要管的人是你这位助理,而不是我的助理,如果你再威胁我的人为何董事办事,自己只会在一旁吆喝,看我会不会炒你鱿鱼。」袭昱扬半眯起眸,眼底闪烁的光芒果真让对方心头一惊。

「很抱歉,我是拿董事的薪水。」男人仍不愿退让。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长谷集团的职员?」袭昱扬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你还敢侵入总裁办公室,要不要我请警卫过来?」

「袭总裁,算你厉害,但我们董事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等着瞧吧!」男人狠狠一瞪后,立刻走了出去。

「天,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猖狂!」袭昱扬简直难以置信。

「现在你才知道。」何天晴噘起嘴,「我上回还偷听到我爷爷跟林秘书提过,叔公他们私下盗取公司资金……反正在他们眼中就只有自私自利。」

「你爷爷任由他们胡来?」这点他就不懂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公司一堆人全倾向叔公,爷爷就算知情,也拿他无可奈何,在长谷集团,我爷爷除了股份多之外,其它什么都不是。」她敛下眼,苦笑着。

「我知道了。」袭昱扬双眸半掩,这才发现长谷集团似乎还暗藏着许多他之前根本料想不到的丑事。

「对了,快下班了,我得回去了。」她对他一笑。

「好,你回去吧!」他在办公桌后坐下,翻开桌上的文件。

何天晴将桌面收拾干净,又转头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中午你请我吃了一顿,晚上换我请你,来我家好不好?」

记得前一阵子他开玩笑要到她家作客,今天她正好也告诉刘伯要回去吃饭,如果他也一块去,刘伯应该会很开心。

他轻笑地摇摇头,抬首看着她那张清秀中略带俏丽的脸蛋,「就算爱上我,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

「什么?不想去就算了,干嘛说这种话?讨厌!」她小脸泛红,瞪了他一眼后,拿起皮包冲出办公室。

什么嘛!好心请他吃顿饭,想让他尝尝刘婶精湛的厨艺,他居然挖苦她,害她一颗心迷失在他下乍的体贴中……

何天晴,还是快点醒醒吧!你不能继续沉迷在他时而流露的温柔中……

步进电梯,她看着镜子,不停的重复这段话,想要麻痹、催眠自己。

*********

袭昱扬双手环抱胸前,靠向椅背,想着她刚刚邀他去她家的羞怯样,实在难以跟舞会上那个印地安女孩联想在一块,没想到在她顽皮的个性下,也有害臊的一面。

撇嘴笑了笑,他低头继续处理公事。

十几分钟后,他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是从旁边的桌上传来的。

他皱眉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何天晴忘了将手机带回家,他走过去,按下通话键,却听见里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何大小姐,我们董事何长风先生对你刚刚在公司的态度很不满,表示他绝不会咽下这口气,一定要给你一点教训。」

卡!对方话一说完,就切断电话。

袭昱扬看着手机,突然变得急躁。

「不行,天晴有危险,她现在就有危险。」

他冲出办公室,来到楼下,抓住一名警卫就开口。

「你知道大小姐通常都是搭乘什么交通工具来公司上班?」

「她本来有开车,可是几个月前被人恶意撞车,她还受了重伤,之后何总裁就不让她开车了。」警卫想起这件往事。

「恶意撞车?!」袭昱扬眯起眸。

「对,当时有目击者,说对方像是要置大小姐于死地……唉,怎么会遇到那种疯子?!偏偏事后也没抓到肇事者。」

听警卫这么说,袭昱扬内心的烦躁与不安更严重,于是二话不说地离开长谷集团大楼,往最近的公车站奔去。

他一面跑,一面东张西望,突然远远地看见正在等车的何天晴竟被两个男人强行拉走。

路上行人似乎视而不见,难道这就是自扫门前雪的社会乱象?

袭昱扬立刻追了过去,偏偏又遇上红灯,来往车辆挡住他的去路,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绿灯亮了,他朝他们消失的方向急追过去,不一会儿他又看见他们将何天晴押进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扬长而去。

该死!袭昱扬随即拦下一辆计程车,急追上去。

一路上,他不停的催促司机开快一些,千万别跟丢了。

天晴,你放心,别害怕,我会找到你……一定会救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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